楚清幾乎是立即按捺不住,當(dāng)天就來勾引談溪云。她在談溪云面前裝可憐,要求談溪云為談麒宇討公道。曖昧的舉動,被顏黛抓了個正著。雖然談溪云沒有上套,但顏黛還是被楚清的行為惡心到了。她提出要跟談溪云和楚清一起去醫(yī)院看看談麒宇。到了醫(yī)院,談百川的態(tài)度果然對她一如既往地差。她沒有再忍,上來先發(fā)了一次瘋,搞得病房里雞飛狗跳。這樣做既是為了泄憤,也還有別的用意。其實在讓程曉修改監(jiān)控的時候,顏黛已經(jīng)做了兩手準(zhǔn)備。如果行車記錄儀沒有錄到證據(jù),萬不得已的時候,顏黛就會拿出真正的監(jiān)控來證明自己的清白。但似乎連老天爺都站在她身邊。行車記錄儀錄到的角度剛剛好,證據(jù)畫面非常清晰。懷揣著這樣足夠澄清自己的法寶,顏黛借機審視了談家每一個人。她要看,看她沒有證據(jù)足夠自證清白的時候,談溪云會不會依然堅定不移地站在她這邊。沒錯,她愛談溪云,也信任談溪云。但是信任,不代表不提防,不代表不會做二手準(zhǔn)備,給自己留一點后路。如果是別的事情,顏黛會毫不懷疑談溪云會站在自己這邊。可這次,天平的兩端,是她和談麒宇,以及整個談家。談麒宇,作為逝去的談時安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,中年喪子差點活不下去的談百川活下去的唯一動力,可謂buff疊滿。不管是談時安和談溪云的少時兄弟情誼,還是跟談二伯的血脈親情,顏黛都不敢賭自己比他們在談溪云心里的位置更重要。所以她需要確認一下。她要看談溪云在她沒有足夠證據(jù)自證時的反應(yīng)。同時也要看,當(dāng)談溪云和二伯一家站在對立面時,談家其他人的反應(yīng)。這將決定,她還要不要繼續(xù)留在談家,繼續(xù)留在談溪云身邊。最后的結(jié)果就是,談小姑、談溪云的爸媽都是堅定不移站在談溪云這邊的。而談溪云是堅定不移地站在她這邊的。大伯一家看似冷眼旁觀,其實一直在攪混水。談老爺子則看似想息事寧人,家和太平,其實更偏向二伯。他心疼談二伯中年喪子,也喜愛談麒宇這個重孫,總想著談溪云和顏黛能讓一步。顏黛發(fā)了瘋,心里舒坦,測試也有了結(jié)果后,才擺出證據(jù),洗脫身上的污水。她順勢揭開談二伯和段雪的奸情。談二伯在談家面前再沒了長輩的臉面和威嚴。連帶著一直幫他說話的談老爺子都被牽連,說話的分量在談溪云這里大打折扣。試問一個連私生活都不干凈的長輩,還有什么資格再在他們面前端出長輩的架子?顏黛沒有告訴談溪云她的這些心機和想法。這是她死過一次,在傅聞州那里栽過無數(shù)跟頭后,長得為數(shù)不多的心眼。如果托付的人值得,她依然有勇氣全力奔向他,和他共赴未來??扇绻恢档媚??當(dāng)初她對傅聞州的信任,不比現(xiàn)在對談溪云的信任少。人心易變。顏黛不愿意再把命運交付到別人手里。程曉事后問過她,為什么要大費周章去試探談家人,談溪云明明很愛她,她是對他還不夠有信心嗎?顏黛說,不是。只有她知道,這次她能拿出證據(jù),有底氣自證,所以她不擔(dān)心什么??扇绻乱淮?,下下次,她遭逢差不多的陷害,卻沒有證據(jù)了呢?她不是萬能的,沒有上帝視角,重生一次,并沒有讓她變成另外一個既然不同的、厲害又睿智的人。她無法預(yù)知每一次危險,每一次陰謀算計。敵人在暗處耍手段,她在明處不斷防守,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。所以她只能盡自己所能保護自己。這次的測試,談溪云合格了。她也慶幸談溪云合格了。往后余生,她會信任他、愛他,多一點,更多一點??粗矍昂薏坏冒炎约呵У度f剮的談百川,顏黛只覺得暢快。她咯咯咯地笑,眼神明亮,“二伯,你不會真的覺得,我會問都不問,就給陌生人開門吧?”談二伯瞳孔驟然放大,病床震得厲害?!澳闶裁匆馑?!”“顏黛,你說清楚!你什么意思?”“你是故意的,你是故意的是不是!”人在極度憤怒和喪失理智的情況下,是會忘記疼痛的。談百川腎上腺素飆升,撐著上身坐了起來,沖著顏黛大吼。顏黛邪惡一笑,抬頭看了看墻角。墻角的監(jiān)控攝像頭像是有意識一樣,對她點了點頭。顏黛立馬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,眼眶泛紅,眼淚簌簌滾落。她拿起談百川旁邊保溫杯里的熱水試了試水溫。燙,但并不足以燙傷人。她咬咬牙,對著頭頂了澆下去。談百川傻眼了,“你這個瘋女人,你在干什么?”顏黛有條不紊地趁談百川不注意,把保溫杯塞進他手里,“楚清會利用談麒宇讓談溪云誤會我,討厭我,我也能?!薄斑@次,我要把你趕出談家?!笔钦嬲兀s出談家。她自己,就是武器。談溪云越愛她,這件武器的殺傷力也就越大。談溪云進來的時候,看到的就是顏黛跌坐在地上,頭上淋滿熱水,還掛著茶渣的樣子。顏黛紅著眼睛,艱難地撲進談溪云懷里?!袄瞎瑔鑶鑶?,我醒來看見你不在,以為你是下樓來看二伯了。”“我看到二伯傷得那么嚴重,好心想問問他的傷勢,跟他和解?!薄翱墒嵌薄八脿C,我感覺頭皮好痛……”談溪云眼睛猩紅,里面怒意翻涌。他幾乎是瞬間起身,對著談百川那雙接好的腿狠狠踹了一腳。“我老婆傷還沒好,你又動她!”“我上次沒弄死你,你就不長記性是不是?!”“你居然拿熱水燙她,你信不信我馬上把找談麒宇的人手都撤回來!”談百川抱著腿痛苦哀嚎,難以置信地看著談夕云,“談溪云,你長眼睛了嗎?我傷成這樣,怎么會是我潑的她?!”“二伯的意思是,我自己潑自己嗎?”顏黛顫巍巍地站起來,眼淚掉得跟不要錢似的?!岸?,你已經(jīng)是第二次對我動手了……”“你到底怎么樣才能放棄傷害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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