郡主想的非常對。陳玉壺送走了他們,吃了自已最早的一頓早飯。早飯吃到一半,就有下人來說:“夫人,王妃來了?!标愑駢兀骸茫€是老母親扛雷。陳玉壺滿臉笑容的出現(xiàn)在王妃的視線里,王妃甚至來不及寒暄,“阿福呢?”陳玉壺眼神清澈,“走了?!蓖蹂班病钡囊幌伦诱玖似饋?,“什么時候走的?”“快馬加鞭,這個時候應該已經(jīng)走出很遠了?!薄澳悴粩r著他們?”陳玉壺用無辜的眼神看著王妃,“郡主說您和王爺答應了。”王妃生無可戀:“我讓她先回來和你商量,要先取得婆母同意?!蓖蹂囊暰€逐漸聚焦,聚焦在了陳玉壺的身上,“你輕易就答應了?”陳玉壺看似躲閃,實則一點不慫,能咋滴?。⊥蹂粤怂?!“郡主說您答應了啊!”王妃一看就知道,陳玉壺不但不站在她這邊,可能還是幫兇,當即也不再浪費口水。轉(zhuǎn)身就要走。陳玉壺看了看外面的太陽,在心中肯定,他們倆肯定是撒開腿跑的,現(xiàn)在是怎么也追不上了。王妃要走,陳玉壺出去送。很顯然王妃風風火火的要回去抓人,不需要她送。就在王妃急著踏出府門的時候,還回頭跟陳玉壺說:“你回去吧!不用送我?!蓖蝗荤娐曧懫?。一聲、兩聲……足足二十七聲,大喪之鐘,太后駕崩。陳玉壺和王妃對視一眼,這下子是真不用送了。王妃急急忙忙的回去,陳玉壺肯定她沒辦法去抓林清桐跟郡主了。但是她現(xiàn)在怕兩個孩子走的不遠,得自已回來。畢竟太后駕崩是大事。陳玉壺轉(zhuǎn)身回府,關府門。王妃也立馬回了王府。等到宮內(nèi)派人來的時候,陳玉壺已經(jīng)去掉了釵環(huán),穿上了素衣。命婦進宮哭喪,哭不出來就帶上各家秘制的帕子,味道多有不同。生姜、辣椒、麻椒的……陳玉壺不能做的太明顯,她現(xiàn)在是信國夫人,統(tǒng)領命婦,位置會十分的靠前。離貴人太近,幸好她淚失禁體質(zhì)。而且她還得帶上朝陽郡主。還是一樣的,命婦按照流程進宮,超一品誥命年紀大了,所以陳玉壺幾乎是命婦之首。她哭的很傷心。跪著好久了,她好累??!流程好多啊!她好難受??!命好苦?。∷齻冃枰刻爝M宮,足足七天。陳玉壺想死。而且只有陳玉壺帶著一個幼童,幼童的身份相對的,不能見光。所以陳玉壺雖然帶上了朝陽,卻并不常讓朝陽出現(xiàn)在命婦的面前。小姑娘還不知道,這一天,她同時沒有了父親和母親。跪了一天了,要出宮的時候,陳玉壺被人叫住。一個小太監(jiān),“信國夫人,這是程大人遺留的東西,他托我給您?!币粋€很大的,很華貴的盒子。陳玉壺示意身后的接過來,隨后什么都沒說就走了。陳玉壺走后,程夫人叫住了那個小太監(jiān),問程始有沒有東西留給她。很顯然,沒有。程夫人用怨毒的目光盯著陳玉壺的后背。陳玉壺回頭的時候看見了。她不屑一顧。怨恨什么呢?恨她封了信國夫人,恨她搶走了一個本屬于他們程家的,有封號和封邑的郡主。大概是覺得她搶了屬于程家的好處。陳玉壺斂目,程家馬上就要倒霉了。她是要和崔家的女孩兒訂親,但是她什么都沒有答應程始。而且程始已經(jīng)死了。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,不要去賭別人的承諾和良心。陳玉壺上了馬車,閉上了眼睛。匣子給了姜嬤,陳玉壺不好奇里面是什么。她知道里面是什么。是一位父親給女兒的遺物而已。七天的大禮守下來,陳玉壺瘦了一大圈。在最后一天,陳玉壺被程家夫人在宮門口給截住了。其他還沒走的命婦,忍不住投來好奇的目光。陳玉壺半點都不客氣。“程夫人找我有事兒?”“有事兒可以給我下帖子,雖然我不一定會應邀?!背谭蛉藝愑駢刈吡藘扇?,就像看猴一樣。陳玉壺一點都不在意,不就是看兩眼嗎?程夫人突然聳肩笑了笑,動作很夸張。“都說林夫人很會養(yǎng)孩子,但是聽說朝陽郡主不大好帶?!薄傲址蛉艘敲Σ贿^來,可以送到程府,我這個當祖母的,也很想見見親孫女?!惫痪褪沁@點事兒,她想要郡主。陳玉壺明明是被用挑剔的目光掃視的人,她卻好像才是那個高高在上,審視對方的人?!澳憬形沂裁??”“需要我提醒你嗎?程夫人,你應該叫我信國夫人!”“要是程夫人不懂禮數(shù),我可以教你?!薄暗浅谭蛉苏f自已是郡主的祖母?你有證據(jù)?郡主姓程嗎?”陳玉壺的眼神幾乎是睥睨著程夫人,像看垃圾一樣。她還不明白信國夫人的含量,也不明白皇帝默認,太后把郡主交給她撫養(yǎng)的意圖。周圍命婦都一愣,暗自嘆道,信國夫人好厲害的嘴??ぶ鞑恍粘?,根本沒有姓氏,封號朝陽,小名昭昭。所以程夫人憑什么舔著臉說自已是郡主的祖母呢?郡主給他們程家養(yǎng)了?也沒有?;噬细静怀姓J程始生父的身份,甚至連郡主生母的身份都故意模糊。以后提起朝陽郡主,大家只會說,養(yǎng)母信國夫人?,F(xiàn)在這蠢貨自已跳出來,還是在太后的葬禮之后。人死萬事消。圣上到底是太后親生的。圣上維護太后的名聲,也是維護自已的名聲。陳玉壺也不介意這個帽子扣得再大一點兒。她當眾朗聲道:“還有,我奉太后之命,有幸撫養(yǎng)郡主,程夫人如果對太后的懿旨有意見,雖然太后已經(jīng)駕崩?!薄暗菍m內(nèi)還有圣上和皇后殿下,你大可以進宮陳情?!比绻阌心懽拥脑?。陳玉壺在心里補充。程夫人看著陳玉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陳玉壺和程夫人擦肩而過,也沒刻意掩飾自已的聲音。她說:“不通人性?!敝卑c就是:畜牲。程夫人的表情各種情緒交織。陳玉壺不敢想,這種母親生出來程始那樣的孩子。但凡程母是個能立得住的,程始的才情絕對不會被獻給太后。也能想象,有這樣的母親,在程家那種家族里,程始要吃多少暗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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