梆子聲響,已是四更。
沈卿禾在榻上翻來覆去許久,終于有了些睡意。
窗戶緊閉,突然傳來“沙沙”的聲響,隨即幾聲幾聲的“哐當(dāng)”,把沈卿禾嚇得清醒了。
她拽緊被子往身上又蓋了蓋,呼吸也漸漸屏住,豎起耳朵仔細(xì)聽外面的動靜。
確實(shí)有點(diǎn)動靜,卻聽不出來個仔細(xì)。
沈卿禾咽了咽口水,喉嚨渴的生澀。
她不敢動,甚至不敢出聲。
若是之前那些天,她還能喚橘白進(jìn)來,可現(xiàn)下陸胥回了院子住,她喚橘白,必會驚動他。
前是狼后是虎,她總要被其中一個嚇?biāo)馈?br/>
不由想起睡前橘白同她說的那些話。
四小姐的母親是先前老爺房間的丫鬟,瞞著老爺生下了孩子,再因一出生臉上就有塊大胎記,很不受老爺喜歡。
這么多年雖是養(yǎng)著,可沒怎么管。
一月前四小姐便不見了,府里也派了人找尋,到底找不見。
直到沈卿禾大婚前一夜,二少爺?shù)挠衽宓暨M(jìn)河里,派人下去找尋,才發(fā)現(xiàn)了四小姐的尸體。
據(jù)橘白描述,四小姐渾身被水泡的慘白,唯一雙眼睛睜著老大,瘆人的慌。
身上還綁著塊石頭,脖子上有掐痕。
沈卿禾當(dāng)時就制止了她。
莫說了,可莫再說了,再說怎么了得,她就一顆心臟已經(jīng)快被嚇破了,人的事鬼的事她一樣都不想知道。
嗚嗚嗚……她只想活得安全平靜一點(diǎn),怎么那么難啊……
沈卿禾埋頭進(jìn)被子里,捂住耳朵,努力不去聽那些聲音。
越制止自己去想,那些可怕的畫面就越往腦子鉆,眼珠凸出的四小姐,兇神惡煞的陸胥,一個比一個可怕。
晨露掛在葉尖,陽光照下晶瑩剔透,水瀾院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
橘白在門口敲門,又連喚了幾聲,不見有應(yīng)答,她只好推門進(jìn)來。
已經(jīng)這個時辰了,沈卿禾還在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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